近年来很多人忽然爱上了梵谷(Vincent van Gogh),尤其是在世界各大城市轮办了一场又一场的《再见梵谷—光影体验展》后,仿佛一夜间,大家都认识了“向日葵“和“星空”,对梵谷浓烈的色彩、夸张的笔法着迷。
生前不被认可,穷困潦倒,感情生活屡屡遭受巨大挫折的梵谷,当情感与欲望遭到了人间的放逐,惟有选择了妓女。
曾有150多位心理医生试图解释梵谷会出现自残的原因,他们推测梵谷被精神分裂症折磨、感染梅毒、被躁狂抑郁性精神病困扰,以及患有癫痫等。当梅毒进入第三期,引发精神失常,与高更日夜争吵,发生“割耳事件”;后期去了圣雷米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终於1890年7月27日开枪结束了生命。
当然高更(Paul Gauguin)也好不到那里去,和梵谷住在一起时,就曾经混用同一名妓女。梵谷死后不到一年,高更到了塔斯提岛(大溪地)生活,他把梅毒传染给岛上不计其数的女性。晚年的高更备受梅毒折磨,两只小腿流脓、浑身疼痛、情绪躁狂,他几次自杀不成,最后在1903年5月8日死於心脏病。
2015年9月至2016年1月间,法国奥赛博物馆举办首个以妓院为主题的展览,名为《辉煌与苦难:法国妓女主题画展(1850-1910)》,说是要追溯法国及国外艺术家们为妓院中的人物或场景所吸引,不断寻找新的灵感以表达现实和幻想的过程。从马奈的《奥林匹亚》( Olympia)到德加的《苦艾酒馆》(Absinthe),从罗特列克 (Henride Toulouse-Lautrec)、蒙克的妓院主题画作到弗拉芒克 (Vlaminck)、凡. 东根( Van Dongen)或毕加索 (Picasso) 的大胆人像,此展览聚焦於现代绘画发展过程中所描绘的「大世界中的阴暗角落」,并以丰富的历史档案回顾妓女从半上流社会的交际花沦落至站街女郎的地位变化过程。
1865年马奈的《奥林匹亚》在巴黎首次亮相引起轩然大波,画中侧卧女子手上别着兰花,颈子系着黑色丝带,床边躺着一头黑猫,全部物象指向了一个身份:妓女。女人木然的表情,似乎告诉观看的群众,她对自己的身份并不感到羞耻。这种毫不克制的放纵,尤如在当时的艺术界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弹,19世纪的欧洲艺术家们迎来了一场大变革,把旧日宗教传统与古板学院作风的限制抛弃掉,改往“性”与妓女们的圈圈中钻研寻求所谓的艺术灵感。
印象派大师马奈 (Edouard Manet) 爱上了自己老窦的情妇苏珊娜,1852年苏珊娜生下一个孩子,连当事人自己也没法确定谁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那时又还未有脱氧核糖核酸(DNA)检测这码子事。这孩子后来叫马奈“ 教父”,马奈说这是他弟弟。马奈老窦去世后才和苏珊娜公开在一起,且成为巴黎的一段丑闻。马奈继续沾花惹草,最后也被梅毒缠上了,1883年4月30日死於梅毒和风湿病,终年51岁。
好像有句话叫“文艺不分家”,文学界患梅毒的作家当然也不少,而最有代表性的英伦才子奥斯卡. 王尔德 (Oscar Wilde) ,虽然娶了老婆也有了孩子,却在32岁时有个17岁同性情人,后来又搞上另一男性Alfred Douglas ,还被Douglas 的家人告到入狱两年,搞到身败名裂。那个安全措施不发达的年代,高危性行为极容易导致感染梅毒,梅毒会引发脑膜炎等啥疾病,王尔德就是在1900年46岁时死於脑膜炎。
极端反理性主义的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 ,他的梅毒精神病症状况非常严重,甚至一度瘫痪。梅毒后期会导致出现麻痹性痴呆,此时患者会表现行为诡异,妄想症,狂喜易怒,疯狂寻欢作乐,性情大变。
尼采在24岁时就在瑞士巴塞尔大学当上德语区古典语文学教授,专攻古希腊语,拉丁文文献。1879年才35岁的尼采由於健康问题而辞职,之后一直饱受精神疾病煎熬。1889年尼采精神崩溃,从此病情每况俞下,在母亲和妹妹的照料下活到1900年去世。
成名后的法国小说家莫泊桑( Guy de Maupassant)也因为梅毒导致右眼失明,渐渐性情变得狂躁,表情呆滞,后往巴黎寻名医治疗,兼开始食疗,服用大量水银。渴望求生的过程中,莫泊桑的神经开始出现幻觉,曾经不受控制去自残,如割破自己的喉咙,想举枪自杀。1893年7月6日精神病严重发作去世,年仅43岁。
中世纪的人治疗梅毒的方法有:水蛭放血、泻药、电流疗法,或是大量吸收水银。
根据《美术概论》的解释,灵感的产生是以一定的技法训练
的积累为前提,然后在身心放松但大脑却异常活跃的情况下而容易达成。为了要做些能让大脑分泌多巴胺之事,西方文人艺术家们最喜欢流连风月场所,那是更多人喜欢干的活。可惜那时安全措施不发达,久而久之,这些天才精英们大部份都染上了梅毒。
虽然身患梅毒的艺术家们私生活混乱,他们还是留下了人类共同的财富,所以后人也没有否定他们的艺术成就;但也绝不能因为他们的艺术成就而认同这些人的悖论言行。
波德莱尔写《恶之花》时,应该也是神经不正常了。这是150首其中的一首:
“我们血液里都有共和的精神
就像我们骨头里都有梅毒
我们是民主的,也是梅毒的
作家第一次看到校对清样时
像学童第一次出水痘一样骄傲
我要自杀,因为我对其他人而言没有用
对我自己则很危险
我以欣喜与恐惧培养歇斯底里
我现在眩晕,今天,1862年1月23日
我体验到一个不平常的警告
我觉得疯狂翅膀的风吹拂过我
一步一步,我们走进地狱
欢乐欣喜,经过黑如沥青的刺鼻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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